她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，不住往下掉。

沈靳昀没有说话。

“季凉川呢？”沈唯突然问。

沈靳昀刚要开口，门，突然被推开。

赵瑞直直走了进来，看到沈靳昀捏着沈唯的手，不由得愣了一下，却在下一瞬，将手里的黄皮档案袋放在桌上。

“夫人，这是总裁送来的，他说你签了这个他就答应救沈老爷。”

沈唯的手骤然一紧，突然抬眸，对上赵瑞的眼睛。

她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。

她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

“我知道了，你先出去，签好了我会尽快找人送过去。”半晌之后，沈唯才收回视线，悠悠地说道。

孩子没了，她坚守这段婚姻唯一的理由也没了。

正如他所愿。

沈唯深吸一口气，她不能也没了父亲。

良久，她抬起头，问：“靳昀，帮我拿支笔。”

沈靳昀坐在那里没有动，只是心疼地看着沈唯。

这几年，她过得竟是这般差强人意，何止？

“你想好了么？”沈靳昀缓缓开口，盯着沈唯红肿的眼睛，认真地问，“你爱了季凉川整整七年，如你所愿最后成为季太太，现在却要轻而易举地放弃？”

“如果你签了离婚协议书，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。”

“连你也认为当年是我费尽心思爬上季凉川的床，逼得他不得不娶我？”她等着沈靳昀，突然觉得悲哀，背了三年的骂名，还不够？

沈唯苦笑一声，机会？

她要这机会做什么！

等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自己，如果说这三年来的教训还不够，孩子没了还不足以让她放手么？

“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沈靳昀忙着解释。

“我想好了。”沈唯虽是虚弱，可是她一字一句地说：“这三年来，我丢了自尊，没了脸面，背了骂名。而现在，我什么都没了，我不能连父亲都没有。”

沈靳昀脱口而出，“你还有我。”

沈唯心里一震，打开档案袋的手就顿在那里，良久，她才笑了笑，“我这样的人，不值得被爱。江城的人都传我恶毒，或许这就是报应。”

“离婚协议书”几个大字赫然出现在沈唯的视线。

凛冽的风穿透她薄弱的身躯，撕心裂肺的呐喊被淹没在血肉横飞的痛楚里。窒息的感觉爬了上来，她紧紧握着手中的笔。

“沈”字刚落笔，电话铃声响起。

是沈晚烟，她的姑姑。

沈唯本能地接起来，那是她这辈子最不该接的一通电话。

她听到那头森冷的声音。

“沈唯，你爸去世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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